知名作家阿乙回江西畅谈家乡情缘——生长的地方永远是作家唯一可以掌握的地方_环球新视野

来源：江南都市报
时间：2023-05-05 21:49:40

文/图江南都市报全媒体记者段萍

【资料图】

作为近年来活跃在华语文坛一线的江西瑞昌籍作家，阿乙受到了包括北岛、格非、李敬泽等名家的赞誉，同时也受到了许知远等文化媒体人的关注；阿乙也是最具国际影响力的当代作家之一，作品被译成英语、法语、瑞典语，意大利语等十多个语种。近日，阿乙携书写家乡故事的新作《未婚妻》来到南昌，在接受江南都市报全媒体记者采访时坦言，“就像沈从文很难写北京故事，生长的地方永远是作家唯一可以掌握的地方”。

瑞昌方言创作展现强大的写作自信

《未婚妻》是阿乙时隔三年推出的长篇小说，自出版以来广受业界关注。阿乙用向《追忆似水年华》《尤利西斯》等经典名著致敬的方式，书写一见钟情之后的中国式婚姻伦理，思考爱情之于人生和生活的意义。他把家乡瑞昌写进故事里，也被评论家誉为：“追忆瑞昌似水年华”。

回到家乡的阿乙受到了家乡人的热烈欢迎，南昌大学教授、当代女作家阿袁表示，自己是阿乙的忠实粉丝，十几年前就看过他的作品《模范青年》《寡人》《灰故事》等，她称阿乙作品里的语言直接、有力量，一点都不扭捏，“他总是用一种孩子似的无邪方式来表达中国的写作者”。

阿袁表示，在《未婚妻》这本小说里，阿乙更是大胆运用了瑞昌方言，“这和金宇澄写《繁花》用上海方言是不一样的，上海话是具有优势地位的，而江西方言和瑞昌方言在某种程度上是弱势的”。阿袁认为，阿乙用家乡方言创作，体现了后者强大的写作自信与野心，“这对江西来说，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阿乙坦言，他是用文学的方式重新构建瑞昌和自己的故乡。“尽管我运用了方言，但我写的实际上是全人类的故事，它是南昌的故事也是九江的故事，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故事”。《未婚妻》共24万字，阿乙表示，这本小说分了两个部分，书写爱情时的浪漫主义和谈婚论嫁时的现实主义，他希望，通过这本书能让读者读懂中国爱情。

在家乡当警察的经历让我具有洞察力

阿乙的写作风格和文学之路的成长经历被业内评价和余华颇为相似，且才华是他们唯一的通行证。出生于瑞昌的阿乙，警校毕业后在瑞昌做过5年的小镇警察和公务员。采访时，阿乙告诉记者，自己最开始是在公安局写材料，出去闯荡后又在报社当体育编辑做改稿、写稿的工作，“始终认为自己跟写作无缘，也无法完成从票友到职业的跳跃，直到后来出现了博客，开始自娱自乐写小说玩”。

阿乙写博客被很多朋友称为是“天生的小说家”，“当说这些话的人多了以后，我就逐渐认为他们不是在骗我，也不是为了人情，后来就有点相信了”。2010年的时候，在北岛、李敬泽、罗永浩、王二若雅等圈内人的大力支持下，阿乙很快走入文坛。

北岛曾评价：“就我的阅读范围所及，阿乙是近年来最优秀的汉语小说家之一。他对写作有着对生命同样的忠诚和热情，就这一点而言，大多数成名作家应该感到脸红”。阿乙笔下的乡镇、小城以及人物，常给人一种似幻似真的感觉，堪称为有灵魂的小说，在当下的国内文学作品中比较罕见。

《未婚妻》里，阿乙讲述了故乡瑞昌的故事，他的小说也总离不开警察故事，“我的特长是比较洞察人性，因为我做过警察，所以对人做事的动机总喜欢多观察几眼，而不是人云亦云”。他坦言，当年在瑞昌当警察的经历让自己在写作上具有优势，“我刚步入社会的原始积累很丰富”。

能把书卖到国外对我是一种激励

阿乙还被称为是最具国际影响力的当代作家之一，因为他的作品很受国外书商的关注，被译成十多种语言在世界各地发行。出版《未婚妻》的人民文学出版社工作人员告诉记者，“阿乙写作上的先锋色彩和突出的现实主义风格，是其在海外市场受到关注的原因之一”。

对于自己的国际影响力，阿乙认为，虽然在国外已发行了20多部作品，“但要说真正能打进国外市场，或是去撬动它，其实是很难的。我认为，这多少是一个进步，我从一个阅读法国文学的中国作者，到现在能够让作品在法国发行，我也特别喜欢拉美文学，我的书也有了拉美版本，我觉得这些对我是一种激励。从某种程度上讲，我在写作上是他们的学生，但现在我的书能卖到这些国家去，感觉很不错了”。

阿乙称，他在国外的读者虽然不是太多，却都是忠实读者。有一次他去法国书店做活动，有一位女读者从很远的地方坐火车专程赶来，“她到这里的火车一周只有一两趟，所以她必须当天返回。当她赶到的时候回去的火车也就快来了，于是她来到会场就为和我说一句话，‘你写得太好了，请你不要再工作了，要专心写作’”。

慢下来的写作让思考变得更深刻

2018年，阿乙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长篇《早上九点叫醒我》，这本书可以说是阿乙用命换来的。因为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他被确诊患上了罕见病卡斯特曼病，几十万个人里面才有一例。直到现在，他仍需按时治疗。

当天来到南昌的阿乙，也因为舟车劳顿感觉有些疲惫，他告诉记者，目前自己在家是一边养病一边写作，写作的速度比原来慢了很多，“我喜欢这样的状态，慢下来的状态让我思考得更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急火攻心和急躁”。

慢下来的写作也让阿乙的新作《未婚妻》在风格上改变很多，从曾经追求简洁有力的叙述风格，刻意达到繁复滞缓的叙述效果。阿乙表示，自己此前13年的写作都是采用简洁的方式，目的就是为了方便读者接受。“读者说读我的小说速度特别快，感觉比较过瘾，我就越来越受鼓励，坚持简洁的文风。”不仅在语法技术上方便读者阅读，在人物性格塑造上也迁就读者，这让阿乙感到自己陷入“媚俗”的境地，“简洁让我们的小说变得有流动性，有时我们喜欢做这样的牺牲，因为它在读者那容易得到高分”。

“但是我后来思考了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人类的感情很难琢磨，我只能用繁密的、铺陈的方式，把正反两面，把中间的灰色地带都写出来，才可能呈现出真相。所以这是我人生写作的一个阶段。”阿乙称，自己的写作永远在进步的路上，“希望有一天我能用高度凝练的语言，能用孔子《论语》的那种方式去掉‘媚俗’的毛病”。

值班编辑：江语

值班审核：金路遥

值班编委：邹文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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