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足球让人们看到了产业链上最为脆弱的一环

球迷们必须习惯在最近的每个周末都要对着空荡荡的“比赛列表”发愁了。当然，和全球蔓延的新冠肺炎疫情相比，“生存”的压力更大。但世界第一运动足球对很多人来说，已经不可或缺，甚至于“踢球”和“观看足球比赛”意味着球迷群体的某种精神信仰，而信仰的力量通常比较强大。

在这段难熬的日子里，最铁杆的球迷也只能翻看以往比赛的录像和集锦——经典比赛回顾和居家健身指南这两种类型的节目，占据了国内一家以足球比赛版权为主要卖点的视频网站的“榜单”，要知道以往春夏两季每个周末最多有超过40场足球比赛直播，可以供购买了会员卡的球迷选择观看——但对绝大多数球迷来说，没有比赛的周末总让人感觉缺了点儿什么。

唯一的例外是白俄罗斯超级联赛。

当地时间3月20日，2020赛季白俄罗斯联赛打响揭幕战(3月19日已经有两场比赛提前进行)，卫冕冠军布雷斯特迪纳摩队主场迎战斯莫列维奇队，大约数百名球迷现场观看了比赛，双方最终1∶1握手言和——两队的队员、教练和裁判是真的没有减少“握手”环节，看上去这场比赛和非疫情期间的比赛并无不同之处。揭幕战之后，首轮剩余的5场比赛亦如期进行，据记者了解球场没有采取更多的防控措施。

这是目前欧洲范围内唯一“幸存”的足球联赛，白俄罗斯足协主席巴扎诺夫在此前的讲话中说国家没有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所以足球比赛一切照常，“我个人也是经常到现场观看比赛。”

白俄罗斯人口约1000万，国土面积约20万平方公里，地理位置被俄罗斯、乌克兰、波兰、立陶宛、拉脱维亚围在当中，目前该国疫情态势平稳，截至3月18日的消息，白俄罗斯确诊新冠肺炎人数不足50人。

因此白俄罗斯超级联赛的特殊性“绝无仅有”，尤其现阶段欧洲足坛全面笼罩在新冠病毒阴影之下，一旦联赛停滞时期超过4个月，欧洲各国联赛通常8月开启新赛季跨年至来年5月结束，那么大批俱乐部“破产”绝不是危言耸听。

英国《泰晤士报》2019年有篇分析文章指出，英超联赛在2019赛季为英国经济作出的贡献突破了百亿英镑大关——包括球员个税(超过10亿英镑)在内的税收和各项经济活动，而整条足球产业链几乎可以贡献英国全国GDP的1%。此外“不设冬歇期”使得英超联赛在圣诞节和新年两个黄金时段在欧洲足坛独领风骚，球员们卖力演出，广告赞助自然滚滚而来。比如曼联2014年开始执行来自通用汽车5.59亿美元(约4.5亿英镑)的7年胸前广告赞助合同，这是迄今为止国际足坛最昂贵的胸前广告合同，而胸前广告单赛季合同金额超过4000万英镑的英超球队还有利物浦、曼城、阿森纳、切尔西、热刺，而与之匹配的，是2019赛季至2022赛季包括英国本土以及海外版权在内的大约90亿英镑的媒体转播版权费用。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英超联盟迫不及待要恢复比赛——来自转播机构和赞助商的索赔极有可能让英超联盟付出惨痛代价，英国《卫报》的估算是联盟至少要退还将近8亿英镑。如果只是减少8亿英镑收入，英超联盟或许能够咬牙接受，但已经接收并转给各家俱乐部的转播费，无论联盟还是俱乐部都不肯退还，尽快重启联赛执行合同成为最符合经济利益的选择。在商定好的4月3日，英超各方代表将详细讨论6月1日重启联赛的可能性与潜在风险，当然一切决定的前提都取决于疫情是否结束。

事实上英超联盟在欧洲足坛已经是抵抗风险能力最强的联赛之一。制度完善、态度严谨的德甲联赛，为避免大财团“为所欲为”执行“50+1”政策，好处是和平时期能够平稳发展，但弱点在于多数俱乐部只是“小本经营”，一旦赛季取消，看上去只是少打9轮联赛(德甲联赛)，可中小俱乐部失去收入来源便要面临破产境地。

法甲联赛工会主席卡亚佐在接受《队报》采访时表示，法甲停赛两周的损失约为5亿至6亿欧元，“五大联赛的损失约为40亿欧元”，“持续6个月，恐怕近一半的职业俱乐部会申请破产”——大部分的法甲俱乐部已经决定让球员申请失业补助金，比如传统豪门里昂发布公告称在疫情期间，全部球员都被列入临时失业状态，因为俱乐部无法在没有收入的情况下承担巨额成本。

“比赛”是足球产业链的生命，“转播”和“赞助”推动了足球产业链的完善与发展，并决定着这根链条的价值。全球肆虐的新冠肺炎疫情恰恰摧毁了“比赛”本身，在这场巨大灾难当中，欧洲足球让人们看到了产业链上最为脆弱的一环。